蚕桑退却：农户和镇政府的应对：江苏省新沂市合沟镇调研报告

素有“苏北蚕桑第一镇”的合沟镇，在蚕桑退出的历史过程中，该镇的农户和镇政府是如何反应以及如何应对的，农户的收入途径以及生计选择如何，镇政府在城镇化、工业化和提高农户收入方面都有哪些具体举措，是本次调研的主要内容。合沟镇的蚕桑退出作为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经济现象，具有独特的空间区位性和鲜明的历史时代性特征。从合沟镇空间地理区位上来看，一方面，其处于“五省通衢”、“五通汇流”的交通要冲之上，使得该地经济可以轻而易举地与外部市场相连接，并依靠附近先行发展经济体的辐射作用发展该地独具特色的外向经济。另一方面，中原经济带城市在各省政府发展规划中的边缘地位，新沂市距离经济带核心城市较远、合沟镇镇址距离新沂市市区较远等多方面的不利因素，也使得外来资本直接投资合沟镇受到各方面的阻碍，合沟镇实际上出现了某种乡村工业化“退化”的逆流。从历史时代的背景来看，以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为主要特征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正轰轰烈烈地涌入合沟地区，对当地城乡经济产生了深刻影响。上述两方面因素，可以说是合沟镇蚕桑发展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双重背景。随着中国城镇化和工业化进程的加快，东部地区的土地、用工、生产资料等成本日益加大，农业生产的比较优势逐渐下降，在城镇化和工业化的巨大浪潮中传统蚕桑业在东部地区很快失去比较优势，随后2006年国家启动的“东桑西移”工程，更宣布了蚕桑业这一传统优势产业在东部地区的末路。即便在近代历史舞台上占据各种风骚的江苏省省内存在“南桑北移”的过程，使苏北蚕桑业得以延喘，但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对蚕桑业又是当头一棒，之后日本在印度、巴西等国大面积植桑养蚕，中国的蚕桑业又面临价格窘境，多重打击之下苏北农户最终放弃了这一传统产业。合沟镇就是这一过程的典型代表。从农民的行为选择角度来看，合沟镇的蚕桑退出是内外因双重作用的结果。蚕桑生产尽管在过去以粮食种植为主的小农户生产中为农民提供了更多的货币收益，但蚕桑生产本身的收益不但要受到市场价格波动和供求关系变化的很大影响，气候、病虫害等因素也进一步扩大了蚕桑收益的不稳定性。这种收益上的不稳定性以及蚕桑生产所必需的高强度劳动构成了蚕桑退出的内因。而随着社会主义新农村运动“三化”（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模式的推进，农民诸多替代性收入获取方式的出现则构成了蚕桑退出的外因。水果种植、蔬菜种植、养殖业、渔业、林业以及大农场机械化经营等新兴农业产业在合沟镇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其收入远远超过蚕桑种植。另外，因当地乡村工业并不发达，农民普遍选择外出打工来获取更高的收入。而当地不断加速的土地流转工作和省力的银杏业兴起，又进一步加深了农民与土地的“分离”，更毋论费时费力的蚕桑生产。在上述因素的作用下，应不难发现当地农民放弃蚕桑生产行为的合理性。作为“苏北蚕桑第一镇”的合沟镇政府，在经历蚕桑业退出生产时所带来的产业结构变迁的历史过程中，首先，他们把招商引资作为“工业强镇”的首要任务，以克服合沟镇自身工业基础薄弱的劣势，在工业发展的同时大力推进城镇化建设，镇政府通过各种办法吸收资金改变城镇面貌；其次，镇政府努力建设现代农业生产，各种特色种植、养殖小区、设施农业小区建设等都走在前列；最后，合沟镇高度重视发展中的环境问题，始终把生态环境建设作为发展的先决条件，“万亩银杏生态园”建设成绩显著，在新沂市中生态环境名列第一位。总之，在大的形势下，产业结构调整既是形势所迫也是理性应对。合沟镇的发展思路比较明确，即以“工业强镇”为主导思想，大力推进城镇化的同时努力提高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并且始终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但是这一过程中农户的增收问题始终没有很好地解决，招商引资与工业强镇似乎也对农户的增收影响有限，农业现代化的发展规模和发展速度也有待提高。农业有生力量的流失和农业污染的加剧都在困扰着乡村的发展。为什么选择合沟镇？近些年中国乡村发展的主题是城镇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在其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伴随着蚕桑退出，而这一过程在苏北的合沟镇表现得尤为明显，敏感度更高，因此选择合沟镇能更好地反映在城镇化、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传统产业——蚕桑业退出过程中当地农户及政府是如何反应以及应对的。这一传统与现代的交替过程正好反映了中国经济转型的现实情况，并且是乡镇一级的真实表现。这一调研为中央政策的制定及相关政策法规实施提供很好的参考依据，力争为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和国务院的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纲要出谋划策，为今后中国乡村发展提供借鉴。合沟镇位于江苏省北部与山东省南部交界，处在新沂市、邳州市、郯城县三县市的中间部位，曾属江苏省邳州市管辖，后划归江苏省新沂市。境内有沂河、白马河、浪清河三条主要河流，水量充沛，防涝是该镇农业面临的主要问题。镇域面积69平方公里，20个行政村，人口5万多人。气候类型属温带季风气候、半丘陵地形、土地质量中等水平。年降水量800—1000毫米，四季分明。全镇经济尚不算发达，以农业经济为主。农业以种植小麦、水稻为主，畜牧业经济不发达，但渔业资源丰富。境内银杏面积广大，是该镇的特色产业。全镇森林覆盖面积超过40%，生态环境良好。农户收入以农业、林业和外出打工为主。本书章节安排如下：第一章全面介绍合沟镇的总体情况，调研目的、意义以及相关研究综述等；第二章总体描述合沟镇近几十年的蚕桑业发展变化，合沟镇蚕桑如何退出的动态过程，这将为下面将要展开讨论的内容做一个背景铺垫；第三章重点论述在蚕桑业退出的历史过程中农户是如何反应和应对的，蚕桑退出后农户的替代生计如何，主要收入来源等；第四章重点论述在蚕桑业退出的历史过程中作为管理机构的合沟镇政府是如何应对的，伴随这一变化而发生的城镇化、工业化又是如何推进的，农业现代化的表现如何；第五章是本调研报告的结论部分，将总领性地对前面的发现进行总结，并提出政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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