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入世承诺论: “后过渡时期”的再思考

自2006年12月起，我国开始进入加入WTO的所谓“后过渡时期”。这是指，就遵循WTO规则体系而言，大致5年时间的“过渡期”已经基本结束，中国此时开始需要全面恪守WTO的重要原则和基本规则。由于我国对WTO的许多具体承诺都已兑现，并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国内便普遍出现了一种颇为流行的看法，认为我国履行入世承诺的任务基本终止，这些入世法律文件已无多大现实意义。这是一个很大的认识误区。其实，我国入世文件至少在两大方面依然发挥着重大影响。一是其中的一些重要条款还将长期对我国经济产生深刻的潜在作用。二是我国入世承诺的有关精神对我国宏观经济政策运作和地方政府行为的重大制约，现在才刚刚比较明显地体现出来，其后续的影响很可能会超越人们的想象。因此，我国入世文件还将长期具有显著的实际意义。令人遗憾的是，我国学术界似乎较少有人充分关注这类入世承诺今后对于我国外贸和经济发展的重要性。鉴于此，笔者在各方的大力支持下，耗费近3年时间进行较深入的学习研究，最终形成了这部书稿。粗略而言，本书的研究内容大概可以具有三方面的实际意义。一是对我国经济学界拓宽WTO和入世承诺的研究范围及探索内容，或许能够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二是对我国经济学界深化相关的理论认识和学术探讨，起到一点抛砖引玉的作用。三是向政府有关部门提供了一些可能还算切实可行的对策思路。简言之，本书只要内容充实、言之有据，还是有望避免被读者当作一堆废纸的命运的。应该指出，系统而深入研究入世承诺在“后过渡时期”对我国经济的影响，在国内似尚未见到他人有公开发表的系统的学术成果。因此，该研究课题大概可以具备视角较为独特和内容相对新颖的特点。如果说本书有什么自己的特点的话，那么，笔者在以下方面的学术努力或许能有所体现。第一，探索和阐发了国内学者尚未专门研究的学术内容。例如，入世承诺的6个特性及其相关启示(第二章)入世文件众多基本条款(至少有18项之多)的不同地位与作用(第二章)入世文件重要条款(大约有10项左右)的形成原因和运作路径(第三章)“贸易制度统一性条款”的内涵与实际影响(第四章)“行政干预条款”的内涵与实际影响(第六章)“国营贸易条款”的内涵与实际影响(第七章);深刻把握WTO规则与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互动关系(第十四章)我国产业政策的运作边界(第十五章)等。第二，提出和发挥了一些具有自己独特见地的观点。在国内学者已经展开的一些研究题目里，本书还是阐发了较多可能与众不同的见解和主张。例如:从6方面强调入世文件是我国开展国际经济协调的成功产物(第一章);从4方面论述“统一性条款”的设置依据(第四章);特殊经济区的本质特征与当前实践(第四章);从GATT第17条的主要含义、补充含义及没有明确体现的含义三方面进一步挖掘“国营贸易条款”的实际作用(第七章);从4方面考察“非市场经济国家地位条款”的不可避免性(第八章); WTO关于贸易汇率的规定被国内普遍误读(第八章); 从5方面强调“过渡性审议机制条款”的积极功能(第九章);从4方面努力明确地方政府的行为边界(第十二章);我国出口退税做法的失误表现(第十五章)等。第三，提出和发挥了一些比较切实可行的对策思路。例如，应对反补贴壁垒的对策思路，特别是关于三大类企业众多优惠政策的深入评析(第五章);努力丰富政府拥有的市场化调控手段(第六章);恰当处置中央政府与大型国营企业的特殊关系(第七章);高度重视WTO贸易政策审议机制的具体理由(第九章);从“纺织品特保条款”引出的若干启示(第十章);约束我国地方政府行为的必要措施(第十二章);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国际约束(第十三章和第十四章)关于人民币升值问题的思路与对策(第十四章);对我国产业政策运作的必要思考(第十五章)等。第四，始终不渝地坚持着实在而有效的研究方法。本书并无研究方法的特别创新或现代分析工具的充分运用，不过还是具有自己的特点。它表现为，每一项具体研究都始终从入世文件的相关规定着手，首先力图全面梳理和深刻挖掘某项条款或规定的经济内涵，从而为进一步驾驭它们打下较扎实的基础。这种研究方法几乎体现在本书的每一章阐述中。坦率地说，这种研究方法本属平淡无奇、不值一提，而且较多地援引WTO和入世文件的有关规定，还使得本书有些内容令读者有文字难读、内容费解的感觉。可是，始终不渝地坚持这种研究方法，虽则在我国经济学者的WTO研究中间已经较为少见，却明显有益于把有关条款或规定阐发得比较全面和透彻。这样，与国内其他研究成果相比，本书第四至第十章对7项条款的具体探究毕竟还是达到了一定的广度和深度。基于此，笔者自觉该研究方法在本书中的应用，似乎依然有着一点独特的长处。第五，试图努力实践真诚而实在的学术批评精神。本书对约80部著作和近10篇论文所涉的研究方法、论述内容或具体论点展开了点评，或赞赏与肯定，或发挥与补充，或商榷与批评。这种貌似四面出击的做法，或许会被有人视为冒昧唐突甚或狂妄自负之举，却多少表达了笔者的一个真诚愿望，即:尽管本人才疏学浅，却渴望通过这种率直的方式与诸多同仁进行学术沟通与观点交流，为改善目前浮夸虚华的学术研究氛围，尽一点集腋成裘的微薄之力。同样，倘若本书能够得到同仁们直接的学术批评与指点，自然是笔者求之不得的。还必须强调的是，由于广泛阅读和深入思考所费时日颇多，本书的撰写进程拖得相对较长。这多少导致了写作上的一些缺陷，如个别论述内容略有交错，少数文字表述不够洗练等。尽管这类缺陷令人不甚满意，可毕竟没有影响到相关学术见解与政策主张的基本发挥，加之抛砖引玉之意甚为迫切，笔者还是决定付梓出版了。谨请广大读者和诸多同仁不吝赐教，给予各种切实的学术批评和指点。本书的撰写得到了上海对外贸易学院贸易与发展研究会的大力资助，还受到了上海对外贸易学院国际经贸学院和国际经济贸易研究所的热情关怀和诸多支持。可以说，没有这些有力的支持和推动，亦不会有本书的问世。对此，本人谨表由衷的深切的谢忱。石士钧2010年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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